琥珀小说网为您提供独孤红呕心创作的武侠小说剑客最新章节
琥珀小说网
琥珀小说网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校园小说 经典名著 同人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官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玄幻小说 科幻小说 都市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总裁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推理小说 综合其它
好看的小说 重返乐园 山村老师 上门女婿 爱与哀愁 引牛入室 官路红颜 渔港春夜 一品乱谭 留守村庄 乡村祸害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琥珀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客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7  时间:2017/9/18  字数:19335 
上一章   第四章 白龙道人飞剑夺命    下一章 ( → )
  四个汉子马上就发现了他,脸色一变,立即闪身暴退!

  燕翎跟没看见他四个似的,一直走到正殿门口才停了步。

  只听那麻脸汉子冷喝道:“朋友,你是…”

  燕翎道:“容我问一句,你们可是老四胤祯的人?”

  四个汉子变,那独眼汉子道:“是又怎么样,你小子是…”

  燕翎道:“我么,二阿哥门里的人。”

  独眼汉子厉笑一声道:“这可真叫冤家路窄啊,剁他。”

  他探抖出一把链子,飞身扑上台阶,链子抖得笔直,疾点燕翎小腹。

  燕翎一脚踢出,链子应脚高飞,燕翎跟著跨下台阶,又是一脚踢中了独眼汉子心口,独眼汉子大叫血,扔了链子躺下了,两脚只踢弹了两下就不动了。

  另三个脸色大变,探就要摸家伙。

  燕翎人已到石阶下,长剑也出了鞘,只见寒光暴涨疾闪,随又归了鞘。

  另三个汉子喉间各标出一股鲜血,身子一晃,砰然倒地。

  举手投足间,四个人躺下了两对。

  一阵香风袭人,谢蕴如到了他身边,面惊容望着他道:“你绝不是关外白家的李志飞,李志飞的武功固然在白家称最,剑术也相当快捷狠辣,但却还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

  燕翎目光一凝道:“姑娘何必在这上头费心?”

  谢蕴如道:“你要不是李志飞,我绝不能让你留在京里!”

  燕翎道:“为什么?”

  谢蕴如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总觉得你对我们是个威胁。”

  燕翎道:“我要是李志飞,对你们就不是威胁?”

  谢蕴如道:“当然,李志飞远比你好对付,他的武功不如你,而且他的用心只有一样!”

  燕翎道:“谢姑娘,我说过不过问你们的事,这还不够么?”

  谢蕴如道:“我信不过你,除非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到京里是来干什么的。”

  燕翎双眉微扬道:“谢姑娘,难道你真不怕急了我?”

  谢蕴如道:“我不怕,我们这些人随时都能死,也一直抱著随时牺牲的决心。”

  燕翎一点头道:“好吧,我告诉你吧,我不是李志飞,可是我到京里来的目的却是跟李志飞一样。”

  谢蕴如道:“那么你为什么冒充李志飞?”

  燕翎道:“这样比我遂自荐要容易得多了,人都会走捷径,事实证明,我做的并没有错。”

  谢蕴如道:“李志飞呢?”

  燕翎道:“武林中已经没有李志飞这个人了。”

  谢蕴如美目一睁道:“你杀了李志飞?”

  燕翎一点头道:“不错。”

  谢蕴如道:“你不怕白家的人将来找你?”

  燕翎淡然一笑道:“一旦我在二阿哥门里站稳,白家岂奈我何,凭我这身艺业我也不相信他们能讨得好去。”

  谢蕴如摇头说道:“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

  燕翎目光一凝道:“谢姑娘…”

  谢蕴如道:“我不相信你来京的目的跟李志飞一样,要是你来京的目的跟李志飞一样,你岂会别的事一概不管?”

  燕翎道:“那就只有等以后让事实来证明了,眼前我就可以先证明一点给姑娘看。”一指地上四具尸体道:“姑娘可知道我为什么不留一个活口?”

  谢蕴如道:“你现在想往胤仍门里钻,总得…”

  燕翎微一摇头道:“看来我这番心意白费了,谢姑娘,我是到这儿来报到的,尽管我已经得到指示我该到那儿去,可是这儿的这个人却遭人杀害了,我不能让人怀疑到我头上来,也不能实话实说,只有把这笔帐扣在他们头上,姑娘说是不是。”

  谢蕴如呆了一呆道:“你真是这意思?”

  燕翎道:“皇天后土,神人共鉴,姑娘要再不相信我就没有办法了。”

  谢蕴如深深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你有这么一身好武艺,为什么不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点力。”

  燕翎微微一笑道:“谢姑娘,我跟你那几位弟兄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我的需求…”

  谢蕴如道:“一样,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燕翎目光一凝道:“要是我要谢姑娘你…”谢蕴如脸色一变,旋即神情一肃道:“只要你是真心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力,我愿意。”

  燕翎吁了一口气道:“谢姑娘的牺牲太大了!”

  谢蕴如道:“只要能为我义师增添一生力军,谢蕴如个人又算得什么。”

  燕翎两眼倏现寒芒,道:“谢姑娘,你让我感动,也让我敬佩,无如人各有志…”

  谢蕴如脸色一变,双眉陡扬,扬玉手一掌掴了过来。燕翎竟没躲,任谢蕴如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脸上,他那冠玉般的俊脸上,立即现出几道鲜红指痕。

  谢蕴如一怔道:“你,你为什么不躲?”

  燕翎淡淡一笑道:“要是这能消姑娘的气,我认为值得!”话落,他转身要走!

  “站住。”身后谢蕴如一声冷喝。

  燕翎停步转身,道:“姑娘还没有消气么?”

  谢蕴如冰冷道:“告诉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为什么你仍不肯?”

  燕翎道:“刚才我不告诉姑娘了么,人各有志。”

  谢蕴如道:“别忘了,你也是汉族世胄,你也是先朝遗民。”

  燕翎道:“谢谢姑娘提醒,我没有忘,只是为人在世不能不懂通权达变,姑娘试看古今那些个走路不会拐弯儿的人,那一个不是穷困潦倒,一辈子不得志,到头来落个郁郁而终,人生不过数十寒暑,得意是这几十年,不得意也是这几十年,何必不看开些?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者方算高人’,姑娘!咳,说到这儿我倒想过来劝劝姑娘…”

  谢蕴如娇靥发白,冰冷道:“不必劝我,你说为人在世要懂通权达变,否则就会穷困潦倒,一辈子不得志,到头来落个郁郁而终,你说识时务者乃为俊杰,知进退才算一局人,我就说几个人你听听,远的不提,我捡几个近在眼前的,洪承畴、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这四个人可算是如你所说的懂通权达变,可算得俊杰与高人,洪承畴贵为大学士,吴三桂进封亲王,尚可喜、耿仲明也得王爷,他们可算得得意,所得到的千百倍于你的需求,但是这四个人的立场如何?鸟尽弓藏,免死狗烹,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燕翎道:“知道,诚如姑娘所说,这四个人近在眼前,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这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好,朝廷待他们不薄,就像姑娘所说,洪承畴贵为大学士,尚可喜、耿仲明、吴三桂皆封王爷,尤其是吴三桂更获封亲王,这等荣耀岂同小可,可是他们不是心有二志便是谋叛造反,这能怪他们落得那种下场,打古至今那一个做君上的也容不得臣下背叛他啊,所以说我还是要劝姑娘醒悟回头,明哲保身…”

  “够了!”谢蕴如如冰冷道:“我看你的血已经冷了,心已经没了,让你活在世上不如养个畜生。”忽抬皓腕,当一剑刺了过去。

  她这一剑出人不意,攻人无备,奇快,而且距离又近,按说是十拿九稳,准备一剑贯穿燕翎的。但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燕翎身躯一闪,谢蕴如这十拿九稳的一剑却落了空,而且那一段皓腕又落进了燕翎手里。

  燕翎望着她冷冷地道:“姑娘,像我这种人命却大得很哪。”

  谢蕴如又羞又气,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她颤声说道:“你最好杀了我。”

  燕翎道:“我不说过了么,这种事我不管,缉反拿叛另有人在,再说,我李志飞一向怜香惜玉,谢姑娘,奉劝一句,别老是盯著我,跟我过不去了,有那工夫还是多留意自己吧。”

  话落,他松了谢蕴如的皓腕,腾身飞掠而去。

  谢蕴如娇躯机伶暴颤,突然间挂落两串珠泪!

  燕翎照著那张纸条儿上所写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地方,这地方看得他又一怔,这地方比东城儿那座破庙还让他惊奇。

  这地方不是别处,赫然是道教之正观“白云观”!

  提起这座“白云观”那可是大有来头。这座“白云观”在“西便门”外,每年元月十八、十九两天为“燕九节”是“白云观”的热闹时候。

  “白云观”“燕九节”是纪念“长真人”跟邱元清的,观里所祀的“长真人”丘处机,字通密,别号长青,年十九(金大定六年)入昆仑山修道,元世祖远征之际,率十八道应召,后置长青于燕京之“太极宫”总管全国道教,并参划政事共十二,八十岁而化,这也是元朝利用道教统制人民之一例。

  邱元清于明初信道,入阐三清,有识者荐元清于明世祖,认元清为非常之才,有用于邦国,世祖大喜,乃赐以美丽宫嫔,元清不敢却,乃于正月十九自宫,故定是为“阉九节”为避免“阉”字,故用同音燕字,所以又称“燕九节”!

  燕翎做梦也没想到他报到的地儿会是这座供奉三清的“白云观”难道说这些三清子弟出家人也参与这场兄弟之间的血争斗!

  燕翎这儿正怔神间,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步履声,其声轻捷,一听就知道是位练家子,他忙定神转身,只见一名长髯全真已来到近前。

  这位全真好像貌,长眉凤目,美髯及,还真有点仙风道骨,太阳高高鼓起,眼神十足,目光锐利人,不但确是个练家子,怕还是位内外双修的一好手。

  燕翎两眼凝望着他,没动,也没说话。

  这是燕翎聪明的地方,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白云观”来头大,观里的全真受朝廷供奉,身份非比等闲,一个不好就会闹出子。

  那长髯全真在他面前五尺处停步,凝目上下一打量,突然开口说道:“施主可是姓李?”

  燕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长髯全真是来接他的。心里一宽道:“不错,道长…”

  那长髯全真又问道:“施主刚从东城儿来?”

  燕翎微一点头道:“没错!”

  那长髯全真突然向他伸出了手,道:“让贫道看看施主的凭据。”

  燕翎一怔,可是马上就明白了,抬手把从东城那座破庙里瘦老头儿身上找来的那张纸条儿递了过去。

  纸条儿刚放在长髯全真手里,长髯全真手掌疾翻,五指微屈,闪电般抓向燕翎腕脉。燕翎当即又是一怔,可是他应变极快,沉腕,出指,上扬的食指正点在长髯全真的掌心上。

  长髯全真手臂一震,疾快收回右掌,一双凤目中出两道冷电般寒芒,直向燕翎。燕翎没动,凝神聚功,静等他下一步的行动。

  忽然,长髯全真目中两道寒芒隐敛得无影无踪,道:“不错,足堪膺此重任,施主听清楚了,贫道三清弟子出家人,身受朝廷供奉,可算任何一位阿哥的人,但贫道受过二阿哥一次恩惠,只有帮他一次忙作为答报,不过贫道不能不防他事发被牵连在内,从现在起,施主要改名换姓…”

  燕翎呆了一呆道:“怎么,还要改名换姓?”

  那长髯全真道:“不错,施主若是不愿,请即刻回到来处去。”

  燕翎忙道:“我没说不愿意,我只是不明白,二阿哥已知道我是什么人,既在他门里又何须…”

  那长髯全真道:“施主要是仍在二阿哥门里,自然不必改名换姓,贫道也不会怕什么他事发被牵连,无如从现在起,施主已不在二阿哥门里。”

  燕翎为之一怔,讶然道:“从现在起我已不在二阿哥门里,那么我…”

  那长髯全真道:“施主待会儿就知道了,现在先把自己的姓名想好,姓什么,叫什么?”

  燕翎略一思忖道:“白,白玉楼。”

  那长髯全真道:“姓名有了,出身?”

  燕翎道:“南七省武林!”

  那长髯全真道:“师承?”

  燕翎道:“要这么详尽么?”

  那长髯全真道:“贫道不能不防人问起。”

  燕翎道:“道长放心,我自有说辞。”

  那长髯全真目光一凝道:“施主,这…”燕翎道:“白玉楼江南首屈一指,纵横南七省,睥睨黑白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长髯全真道:“这么说白玉楼确有其人。”

  燕翎一点头道:“不错,确有其人。”

  那长髯全真一摇头道:“不好,施主应该想个根本无其人的化名,即使有其人,也该找个籍籍无名,默默无闻的。”

  燕翎道:“道长错了,只有确有其人的才不怕查,再说我这身还不太差的艺业,也不像是个籍籍无名,默然无闻的人,是不?”

  那长髯全真道:“话是不错,可是此人名气太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查起来…”

  燕翎笑道:“这个道长放心,白玉楼早在半年多以前就离奇地失踪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没人知道他的生死。”

  那长髯全真道:“贫道不是这意思,贫道是说万一京里有人认出施主不是白玉楼,或是有人听说白玉楼在京里出现,到京里来探视…”

  燕翎笑道:“这个道长也请放心,巧得很,我长得有八分神似白玉楼,不瞒道长说,白玉楼在南七省成名之后,北六省有不少人把我当成了他,有的人对我客气的不得了,有的人却硬要找我拼命,为此我特地跑了一趟南七省找白玉楼看个究竟,一看之下,道长猜怎么著,简直就分不出谁是谁来。”

  那长髯全真呆了一呆道:“有这种事,贫道没想到世上真有两个人长得这么相像的,既是这样…”忽一凝目光道:“施主,那白玉楼只是离奇失踪,万一有一天他突然出现…”

  燕翎笑笑摇头道:“这个道长更可以放心,别人不知道,我最清楚,今生今世白玉楼是绝不会再出现了,除非阎王爷再给他一条命。”

  那长髯全真神情一震,深深地白了他一眼,道:“原来如此,施主请跟贫道来吧。”

  燕翎跟在那长髯全真之后往“白云观”走,那长髯全真不走“白云观”正门,却绕向“白云观”后。“白云观”后是“花园”亭、台、楼、榭之胜一应俱全。

  刚进“花园”门,一阵甜美清脆的女子话声与如珠笑语传了过来,听得燕翎为之一怔,他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长髯全真却没听见似的,迳自在前带路,也没有告诉他什么意思。

  走完一条两边栽花的青石小径,又进了一重门,燕翎看见了“花园”不算太大,但园美无须大,园里长廊纵横,建筑美轮美奂,不但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而且到处奇花异卉,到处是如茵的细草。

  在那如茵的细草地上,一座朱烂碧瓦的八角小亭里,坐著两男一女,亭周围几丈以外,隔几步便站著一个穿褂儿,俐落打扮的壮汉,一个个里都鼓鼓的。

  亭里那两男一女之中,两个男的年纪都不大,一个浓眉大眼,穿的是件青色长袍,团花黑马褂儿,一个很白净,颀长的身材,一袭全身的长袍,配上一张冠玉般的脸,显出几分俊逸与英,只是脸的骄气,眉宇间鸷之气也嫌浓了些。

  那个女的,是位二十上下的大姑娘,人跟块玉琢成的似的,骄无比,而且要多白有多白,似乎她那儿都不能碰,碰一下就能碰破她,姑娘她不但娇而且美,尤其动人的是那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眸子,跟粉颊上的一对小酒涡儿,她穿的是翠绿色的小袄,翠绿色的白褶裙,襟上还绣著一朵大牡丹花。

  三个人亭子里谈笑,尤其那位姑娘,一阵阵银铃也似的笑声,醉人。

  长髯全真带著燕翎进了“花园”立即引来附近那些个壮汉的目光,但并没有过来阻拦。

  亭子里那三位之中,那位姑娘头一个看见了长髯全真跟燕翎,微微一怔马上静下来了,一双美目睁得老大,直直地盯在燕翎脸上。

  这么一来那两位爷们儿也住了嘴,停了话,扭头望了过来。

  燕翎装看不见,那长髯全真却加快了步履。

  很快地到了小亭外,长髯全真在石阶旁停了步,微一稽首,恭声说道:“八爷,给您推荐的人到了!”

  浓眉大眼,穿长袍马褂儿的那位一双锐利目光落在燕翎脸上,道:“就是他么?”

  长髯全真恭应一声,转过身来道:“这位就是八阿哥,快上前见过。”

  燕翎入耳一声“八阿哥”心里马上打了个转儿,心想:“这不知道是那位高明人儿出的主意,他是二阿哥的人,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二阿哥杀了大阿哥重金礼聘来的好手,现在却又让他混进八阿哥门里来,听说大阿哥跟四阿哥是一,这位八阿哥拉拢了几个兄弟也自成一,而八阿哥这一却跟那位挚的四阿哥胤祯为首的那一,是活冤家,死对头,不见明争,不绝暗斗,这一招岂不是分明利用他加深四阿哥跟八阿哥之间的仇恨,坐山观虎斗,让鹬蚌相争,好坐收渔人之利的高明啊,高明。”他心中念转一举步向前,微一躬身道:

  “江湖草民白玉楼,见过八爷。”

  大姑娘这当儿如大梦初醒,只听她轻轻叫了一声:“俊的嘛。”

  白净、那位双眉忽地一扬道:“你不懂跪拜之礼吗?”

  燕翎心知摆架子、找麻烦的来了,当即淡然说道:“懂,但江湖草民不惯这个,还要看八爷是否计较。”

  大姑娘为之一怔!娇靥上马上浮现起一片惊讶异色。

  白净、那位脸上变,霍地站了起来。

  八阿哥抬手一拦,望着燕翎似笑非笑地道:“没想到你还傲的啊?”

  燕翎道:“不敢,草民以为八爷应该计较一个是不是可用之材,不该计较他是否懂官场俗礼。”

  八阿哥两眼猛睁,一点头道:“好话…”

  白净、那位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自以为是可用之材。”

  燕翎道:“阁下以为这位道爷推荐我到八阿哥门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白净、那位冷笑一声道:“好,好,好,好一张俐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样一个可用之材。”闪身跨步,抖手就是一掌。

  燕翎微退半步,那位一掌落空,燕翎道:“八爷。”

  八阿哥道:“不要紧,你出手吧!”

  说话间那位跨下石阶,一掌又自攻到,颇见力道,但却是一般的拳脚。

  燕翎抬手便抓住了他的腕脉,微微振腕一抖,那位踉跄后退,差点儿没一股坐下去。

  那位羞恼成怒,一稳身躯,抢步又上,左拳右掌,攻的都是燕翎的要害!

  燕翎有了气,微跨半步躲开左边那一拳,腕出去硬拼右边那一掌,他只用了三成力,砰然一声,那位大叫踉跄暴退,一股坐在亭边石阶上,脸煞白,一只右掌再也抬不起来了!

  大姑娘忙站起来走到那位身边,俯下身道:“玉铎,你怎么样,碍事么?”

  那位咬牙站了起来,道:“不碍事…”恶狠狠地望着燕翎,两眼都红了,道:“你给我留心点儿,这一掌我非讨回来不可。”

  八阿哥站了起来,皱眉笑道:“这是干什么,跟小孩儿似的。”

  大姑娘抬眼望着燕翎道:“你怎么能对玉铎贝子这样。”

  天啊,原来这位是红贝子。燕翎为之一怔,旋即道:“姑娘原谅,草民这是出于自卫,而且草民请示过八爷。”

  八阿哥含笑道:“这位是玉伦格格。”乖乖,又是位格格。

  燕翎又复一怔,跟著微一欠身道:“草民见过格格。”

  玉伦格格寒著脸哼了一声道:“看不出,你眼里还有我们。”

  八阿哥一摆手道:“好了,好了,怎么你们俩都跟小孩儿似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好手,求的就是这种好手,你们俩不常说我的人都是些不堪大用的酒囊饭桶么,现在好不容易玉清推荐这么一个好手给我,你们俩都先跟他斗上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好了,好了,看我的面子算了,玉楼,你重给他两位见过礼吧。”

  燕翎何等聪明个人,乐得就此算了,也给八阿哥台阶,当即欠身答应:“草民遵命。”

  转冲贝子玉铎跟格格玉伦躬了躬身。

  玉铎的脸色还是那么煞白,玉伦娇靥上的寒意却登时消了不少。

  八阿哥转望长髯全真,含笑道:“玉清,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这件事我自有酬谢,好好帮帮我的忙,等将来我坐上了‘太和殿’那张椅子,这南北两派道教都归你管,我也像忽必烈那样,在京里给你盖座‘太极宫’。”

  长髯全真忙躬身:“谢八爷恩典。”

  八阿哥摆摆手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忙前头观里的事儿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走,你也不用送,免得惹眼?”

  长髯全真恭应一声告退而去,临走也看了燕翎一眼,想说的全在这一眼里了!

  长髯全真走了,八阿哥冲燕翎招招手道:“玉楼,进来坐,咱们聊会儿。”

  他先坐了下去。

  燕翎答应一声进了小亭,把书囊跟长剑往边儿上一放,迳自坐了下去。

  玉伦忙跟著坐下,她就坐在燕翎对面,一坐下一双水灵的美目便盯上了燕翎。

  只有玉铎没坐,他还白著脸,道:“你们聊吧,我走走去。”

  没等人说话,他就迈步出亭而去。

  八阿哥摇摇头道:“这人真是,不管他了,过一会儿就好了!咱们聊咱们的。”转望燕翎道:“你那两个字儿是金玉的玉,楼阁的楼?”

  燕翎道:“是的,八爷。”

  玉伦道:“有外号么?”

  燕翎道:“回格格,没有。”

  玉伦“咦!”地一声道:“你怎么会没有外号,我听说江湖上的人都有外号。”

  八阿哥道:“谁说的,那可不一定,江湖上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外号,王楼,你从那儿来,我只说你以前在那儿。”

  燕翎道:“回八爷,草民…”

  八阿哥一摇手道:“别什么‘回’呀‘草民’的,你跟我用不著行这个,我听著别扭。”

  燕翎又何尝喜欢这个,巴不得他有这一说,道:“谢谢您,玉楼遵命。”顿了顿道:

  “我从南方来,我以前一直在南七省。”

  玉伦道:“江南么?”

  燕翎道:“可以这么说。”

  玉伦忙道:“我还没到过江南,不过我听说江南很不错,比北方好。”

  燕翎笑笑道:“江南到处小溪水鸟语花香,‘江外风娇暖,翠边水秀山明’,丘壑泉林,浓树疏花,无不欣欣有致,南湖的烟雨,吴锡的庭园,黄山的松石,庐山的云海,钱塘的狂,雁的飞瀑,乃至望太湖三万六千顷,历尽风帆沙鸟,看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烟雨楼台,这些是不错。

  只是要说江南比北方好,我却不敢苟同,我们也不是说北方强似江南,而是无论东西南北,都有它的特色都有它的长处,河套、黄淮、吴越、云梦、松辽,或有黄金似的扶桑之地,或有瀚海戈壁的万里黄沙,或有水送山的曲溪幽涧,或有浩浩的长江大河,有云贵康藏的高原,有洪泽云梦的湖沼之邻,有渺无边际的原始密集森林,也有雄壮无比的五岳名山,风萧水寒,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湖山秀美,益增江左的文采风,听那漠北的茄声驼铃,看那东北的大豆高梁,犷中的伟大,冰雪中的刚强,却是别处所没有的。

  再看西北一带的皇陵,商周时代的古墓,秦始皇的阿房宫遗址,洛北邙的墓志碑碣,嵩山太室、少室石阙,安的殷虚甲骨,龙门的精美石刻,炖煌的壁画经卷,西安的碑林,这又岂是别处所有的,试望山海关、古北口、居庸关、雁门关、嘉峪关,看那山峦起伏,弥沦绵渺的万里长城,又是何等雄壮,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历史上多少爱国男儿,沙场名将以捍卫国土,壮烈牺牲,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似这等慷慨悲歌,又是何等襟。

  看我六大古都,石头城阙,宫殿苑囿,何等庄严绮丽,南朝金粉,吴官花草,多少兴亡遗迹,登彭城的‘霸王楼’以忆:‘力拔山兮气盖世’,豪情未减,读‘燕子楼’的诗,英雄美人与时俱逝,锦江边的‘薛涛井’,灌县城的‘二王庙’,有的是风遗韵,有的是万代功勋,登剑门而险天下,古栈道蜀魏相争,格格请看,我国土是不是段段寸寸无不‘江山如画’,我一景一物是不是也无不风潇洒,能说那一个地方强似那一个地方么?”

  玉伦听直了眼,喜呼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各处都要去玩玩了。”

  毕竟是娇格格,只惦记著玩。

  八阿哥却为之动容,道:“玉楼,这么看你不只是武学上的高手。”

  燕翎倏然一笑道:“八爷,说穿了不值一文钱,有些地方我去过,有些地方却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八阿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还不够么,玉楼,你让我有如获至宝之感,我要好好借重你,我要好好借重你。”

  玉伦眨动了一下美目道:“能让我这位八哥说这话可不容易…”

  燕翎道:“那是八爷垂爱。”

  玉伦道:“玉铎跟著大学士明珠读书,自诩为书篓子!其实这些年轻的里头除了纳兰容若也就是他了,以我看他恐怕还不如你。”

  燕翎道:“那是格格夸奖。”

  玉伦瞟了他一眼道:“玉铎都当仁不让,你干吗这么客气。”

  八阿哥道:“跟玉铎比,他只在京里待著,凭他,谁又能不让他三分,他那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玉伦道:“这倒是。”

  燕翎道:“您二位过于贬贝子爷了,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大学士主持修书馆,编选康熙字典、四史华、佩文韵府,道德文章冠绝当世,贝子爷受他的薰陶,还能差得了。”

  八阿哥摇摇头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当然,不能说明珠肚子里没一点东西,有,可是不多,他能从部曹微职直升大学士,靠的不是他肚子里那点玩艺儿,主持修书馆的是他,可是编选康熙字典、四史华、佩文韵府,却是他跟他儿子纳兰容若花大钱请来的手,你说,玉铎跟著他还能学到什么。”

  这,燕翎容有风闻,不过这位八阿哥也过于贬这位大学士了些,当然,这是因为明珠是二阿哥胤仍的心腹。

  提起这件事来,还得从远处说起,据说康熙年轻时也相当风,风的康熙皇帝偏偏碰上一个乖巧的太监小如意,小如意见这位皇上风,常在外头买些书偷偷带进去献给康熙,康熙平只从侍读学士那儿听些经史,看的也全是之乎者也的文章,那见过这么有趣儿的书画,从此便丢下了经史,没没夜的看那些书,简直就废寝忘食,这一看不但那些妃子倒了霉,便连一些宫女也遭了殃,而小如意又强著康熙说汉女如何如何娇,如何如何温柔,康熙就全记在了肚子里。

  当时文华殿大学士张英,尚书姚江养著不少美人,两个人都娶了七八个如夫人,个个长得姿,体态风,那时候北京城里有这么几句歌儿:

  “论美人,数姚张,你有西施女,我有贵妃杨,等闲不得见,一见魂飞扬。”这几句歌儿经由小如意的嘴传进了康熙的耳朵里,这一下子不得了,赶巧没多久碰上皇太后的万寿,上谕下来,凡汉官命妇,随著人一律进宫叩祝,姚张两家的女儿自是少不了,一个个按品大装,进宫拜寿,结果等到万家灯火一起退出宫来的时候,就有张英的二儿媳妇被掉了包,换了人,得个张学士忍气声不敢声张,过没几天,皇太后下了道懿旨:“凡汉官命妇,以后一律不准进宫。”文武百官为之莫明其妙,只有张学士父子两心里难受。

  自此以后,康熙把宫里的旗女全丢在脑后,著小如意带他出去玩儿,小如意那敢违背,这一玩又玩出了毛病,康熙在骡马市大街看见一辆驴车,车里有个少妇,这位少妇使得康熙惊为天人,吩咐小如意无论如何今夜也得把这个少妇进宫去。

  小如意自不敢说个不字,打听了半天打听出来了,少妇的丈夫姓卫,在骡马市大街开了一家布庄,那少妇是归宁去的,小如意灵机一动,买通了那个赶车的,答应给他个小差官做,要他把车赶进宫去,就这样那个少妇进了宫。

  康熙如获至宝,当夜绛雪斋临幸,隔没几天,姓卫的布庄不开了,当上了御前侍卫,那少妇也被封为卫妃,当然,他夫俩瞒著康熙也常见面,不到七八个月,卫妃生了个孩子,肥头胖耳,啼声洪亮,康熙乐得不得了,取名胤祯,也就是四阿哥,后来的雍正皇帝。

  康熙当时便有意立胤祯为太子,可是卫妃以为康熙儿子众多,将来弟兄争位,自己的儿子又不是“龙种”万一将来被查出来连她都要跟著倒楣,却求康熙早立胤祯为太子,康熙嘴上答应,心里却打算等胤祯大一点儿再说。

  等到康熙杀了骄狂跋扈的顾命大臣鳖拜,就想到自己应该早立太子,免得后受大臣的欺,他想起了卫妃的话,又想起自己有三十五个儿子,倘立胤祯,怕众皇子不服,依理该立胤仍,却因宠爱卫妃,不忍不听她的,想了半天,灵机一动,拿了两笼“暹罗国”进贡来的白老鼠赏给老二胤仍,老四胤祯,然后派心腹内监去打听结果,结果是二阿哥看一笼老鼠可怜,打开笼子把老鼠都放了,而四阿哥都把一笼老鼠分为几队教它们打仗,不听号令的就杀,玩了一天,一笼老鼠全给他杀光了,康熙一听就厌恶上了胤祯,乃就打算立胤仍,传大学士明珠进宫一商量,明珠居然竭力怂恿立胤仍,于是乎胤仍就成了东宫太子。

  八阿哥把话说完,燕翎这里正打算接话,一名黑衣汉子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八阿哥当即喝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名黑衣汉子到了亭外打了千,恭恭敬敬的说了声:“回您的话,是,是…”

  目光一扫燕翎,迟疑著没说下去。

  燕翎还能不懂这个,含笑站起,道:“八爷,我…”

  八阿哥抬手拦住了他,望着那名黑衣汉子道:“这儿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那黑衣汉子恭应一声道:“禀您,白回回那儿让人挑了…”

  八阿哥脸色一变,霍地站起,道:“怎么说,白回回那儿让人挑了,是谁干的?”

  那黑衣汉子道:“是个道士,叫‘白龙道人’,据说是四阿哥重金聘来的好手。”

  八阿哥脸都白了,两眼杀机外,咬牙道:“好,好,好,好个老四,居然先下手动我了,告诉他们,给我多带人去,今儿晚上三更以前,我要白龙道人的人头,另外还得给我挑他一处机关,去。”八阿哥道:“还站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那黑衣汉子苦著脸迟疑著道:“您不知道,那个白龙道人是个好手,听说会放飞剑…”

  八阿哥一拍石桌怒声说道:“我是不知道,我不管他会不会放飞剑,我只知道我养你们…”

  燕翎忽然说道:“八爷,你能否暂息雷霆听我说句话。”

  八阿哥霍地转过脸来道:“王楼,你听听,这怎么能叫我不生气,我养著他们不是净让他们给跑腿报丧的…”

  燕翎道:“八爷,这位没说错,白龙道人单匹马一个人,挑了你一处机关,足见确是个好手,既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好手,那就不是等闲身手所能敌的,去了是白白送命…”

  八阿哥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忍忍算了。”

  燕翎道:“没人让您忍忍算了,这不是忍让的事儿,也不能惯了他们的下次,我请令,我初进您的门儿,这算我给您带来的礼,行么?”

  八阿哥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你要…”

  燕翎笑笑道:“我进门就要这一功,还请您成全。”

  八阿哥迟疑了一下道:“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养兵千,用在一时,而你不过是刚进…”

  燕翎道:“没什么两样,八爷,士可以为知己者死,投缘一面也就够了,蒙您厚爱,空著手进门无以对您的知遇,再请您成全。”

  八阿哥微一点头道:“好吧,那就累你一趟吧,也只有累你一趟了,你拿著这个…”

  他探怀摸出一块两指见方的银牌递了过来道:“这是我那儿的牌,凭这个你可以进内城通行无阻,我不在这儿等你了,办完事儿你直接到府里去见我好了。”

  燕翎道:“谢谢您成全。”接过那面牌往怀里一放,转望那黑衣汉子道:“可知道那个白龙道人现在在那儿?”

  那黑衣汉子忙道:“知道,在…”

  “行了。”燕翎一招手道:“带我到那儿就行了。”转向八阿哥跟玉伦欠身道:“八爷,格格,我去了,要出不了您这口气,我提著这颗头到府里见您去。”他转身要走。

  只听八阿哥道:“慢着,玉楼。”

  燕翎转回了身。

  八阿哥道:“这儿的人任你带…”

  燕翎倏然笑道:“不用,八爷,人家是一个人,咱们怎能倚多为胜,那胜之不武,您说是不,就连这位带我到了那儿之后,我也会让他先回去。”他转身出亭走了。

  那黑衣汉子忙跟了上去。

  望着燕翎出了“花园”玉伦娇靥上带点忧虑,道:“他一个人行么?”

  八阿哥淡然说道:“虽然他跟玉铎动过手,可是玉铎那两下子不行,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他有多大功夫,让老四的人替我试试他不好么。”

  看来这些阿哥们每一个都很够狠,格格们都够娇的。

  玉伦道:“万一他要是不行…”

  八阿哥道:“那我不就省了一顿粮饷了么。”

  玉伦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出了“花园”燕翎道:“我叫白玉楼,请教。”

  那黑衣汉子一怔道:“南七省的白爷。”

  燕翎道:“好说,正是白玉楼。”

  那黑衣汉子神情倏地一震,急停步抱拳躬身:“原来您是白爷,孙奎真是有眼无珠。”

  燕翎伸手拉著他就走,道:“这是干什么,既然进了这个门,吃上了这碗饭,谁不一样。”

  孙奎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白爷您纵横南七省,黑白两道,谁不心仪,谁不尊仰,就拿我来说吧,对您仰慕已久,但恨只恨福薄缘薄!”

  燕翎笑道:“孙兄,我这点薄名!”

  孙奎道:“白爷,南七省您是头一个,您要是还嫌名气小,我们这些个小角色还混什么,黑白二道,正两途,提起您白爷的大名来,那个不扬拇指,那个又敢不低头。”

  燕翎摇头道:“我这点名声我自己清楚,倒是孙兄你这位‘夺命三刀’是位响当当的人物,铁铮铮的汉子。”

  孙奎道:“白爷您这是垮我,孙奎在您面前敢递字号,能跟您在这一门里当差,孙奎上辈子可算是烧了高香,有一天再回到江湖去,那是大大的有得夸耀的了。”

  燕翎拍了拍他道:“咱们不谈这个了,谈谈眼前的差事吧,白龙道人挑了白回回那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孙奎忙道:“就在昨儿晚上。”

  燕翎微微一愕道:“我只当是刚才的事儿的,既然是昨儿晚上的事儿,怎么才知道。”

  孙奎道:“您不知道,八爷的这几个地儿都是极端秘密的,平时没事儿是不连络的,刚才我奉了八爷之命有事通知白回回,我走的是后门儿,那知道到那儿敲不开门儿,我翻墙进去一看才知道全让人捣倒了!”

  燕翎道:“白回回是个干什么的?”

  孙奎道:“是个开‘清真馆’儿的,他那儿生意好,每天挤不动,人杂消息多,所以八爷网罗了他,他给八爷才不过干了半年。”

  燕翎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白回回只是个开饭馆儿的!”

  “不,白爷。”孙奎道:“您不知道,‘北京城’里卧虎藏龙,各路的英雄好汉都有,白回回是个练家子,当初在北六省很有点名气,在京里也算是个跺跺脚五城震动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不少,各行各业各阶层里都有,游广,朋友多,辈份也高,京城地面上的人物都尊称他一声白老爷子,这家清真馆儿是他开的,可是里里外外全是他的徒弟,像这情形等闲一点儿的那近得了。”

  燕翎点了点头道:“原来白回回也是个道儿上的人物,那就要另当别论了,照你这么说,他的徒弟也全让那白龙道人毁了。”

  孙奎道:“不,只毁了几个,白回回那家‘清真馆’前头是铺面,后头住家,大个院子,白回回年纪一把还没成家,有几个徒弟陪著他住在那儿,其他的各人有各人的住处,平也各人有各人的事儿。”

  燕翎道:“你见到他其他的徒弟么?”

  孙奎摇头道:“没有,我找过,可是白回回一出了事儿,就全没了影子,我顾不得再找了。”

  燕翎道:“大半是都知道白回回出了事儿,一时摸不清是那一路的人物干的,都暂时化明为暗了。”

  孙奎道:“我也猜是这么回事儿。”

  燕翎沉了一下道:“白龙道人在的那个地儿快到了么?”

  孙奎道:“还待会儿。”

  燕翎道:“那么白回回的‘清真馆’儿跟住处呢!”

  孙奎道:“就在前头,怎么?”

  燕翎道:“你先带我到他那儿去一趟,我去看看是不是能从他们几个人身上看出白龙道人的来路。”

  孙奎一点头道:“好,那您请跟我这边走。”

  他走两步拐进了右边一条胡同,道:“白爷,我不知道白龙道人是什么来路,不过他既是个道士恐怕出不了武当、昆仑、青城、崆峒这几个门派!”

  燕翎摇头道:“那不一定,有的三清子弟根本就独来独往,而且是挂羊头,卖狗。”

  孙奎道:“听说这白龙道人会放飞剑,您能不能从这上头!”

  燕翎笑笑道:“放飞剑是无稽之谈,所谓剑仙也全没那回事儿,不过是剑术湛高深,身剑合一搏杀人时,剑气外,一掠数丈,加上快捷的身法,远看就是白光一道,都以为那是飞剑,这世上要真有能放飞剑的剑仙之,多少里外就能取人首级,那这条江湖路就全让一个人走了,还有咱们这些凡人脚的地方。”

  孙奎道:“可是听说有人嘴里能吐出飞剑来。”

  燕翎道:“那是剑丸,藏在嘴里藉湛内功,一口真气吐出伤人,乍看也是一道白光疾闪。”

  孙奎道:“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多亏了您的指点,要不我差点儿叫他唬住了。”

  燕翎摇摇头道:“不,千万别以为身剑合一没什么,身剑合一是剑术中的最高修为,最高境界,当今武林,‘武当’应执牛耳,‘武当’的剑术几百年来也一直享誉武林,那只是说‘武当’人人剑术都不错,并不是说没人能高过他们,说远一点,长真人丘处机是一代剑术大家,‘全真七子’也好,及至后来的邱元清也好,在剑术上的修为及成就,都能高过‘武当’,说近一点,当世剑术两大家,关外的燕家,京里的萧家,他们的家传剑术也是‘武当’一派所难望其项背的,可是这两家里头也不过三两个的修为能达到身剑合一境界。”

  只听孙奎道:“到了,白爷。”

  燕翎停步,抬眼一看,只见两个人停在一圈围墙外,两扇窄门前,他道:“这就是白家后门儿。”

  孙奎道:“是的。”他伸手就要去推门。

  燕翎抬手一拦道:“慢著,你怎么知道这是白龙道人下的毒手。”

  孙奎道:“我打听过了,街坊看见有个道人从白家出来,而且那道人说白家的事儿只管找白龙道人。”

  燕翎点点了头,没再说话。

  孙奎推开了门,道:“我出来的时候掩上了门,您请。”

  燕翎没客气,迈步走了进去。

  进后门拐个弯儿就是院子,院子里空寂静,孙奎为之一怔,急道:“咦,尸首呢?”

  燕翎淡然说道:“自然是白回回的徒弟收过了,他们总不能任他们的师父曝尸…”

  忽听一声厉喝传了过来:“杀不尽的狗种,纳命来吧。”

  一阵宝刀破风之声疾袭而至,孙奎陡然一惊,要说话。

  燕翎那里已开了口:“你们也太冒失了。”带鞘长剑探了出去。

  闷哼起处,寒光上,一条人影踉跄而退“当!”地一声,一把雁翎刀掉在丈馀外,一名壮汉子抱著右腕也站在丈馀外,龇牙咧嘴,怒目而视,脸色铁青,两眼直要火。

  一转眼,七、八条人影落院子里,围上了燕翎跟孙奎,有中年汉子,有年轻汉子,还有两个坤道,一个清丽白衣少妇,一个美黑衣大姑娘,几个汉子倒还好一点,白衣少妇两眼红肿,黑衣大姑娘娇靥颜色煞白。

  显然全是白回回的人,早就埋伏好了。

  只听白衣少妇厉喝道:“大师兄,还不剁。”

  一名浓眉大眼中年壮汉扬起了掌中的厚背大刀。

  孙奎忙摇手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八阿哥的人。”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目光一凝道:“怎么说,你们是八阿哥的人。”

  黑衣大姑娘厉声道:“大师兄,别听他的!”

  孙奎伸手摸出牌扔了过去,道:“你看看这个。”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伸手接住,只一眼,立即垂下了掌中刀,道:“果然是八阿哥的人!”

  黑衣大姑娘道:“人都让你们害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转脸过去道:“小师妹。”

  黑衣大姑娘一跺脚道:“我偏要说,要不是他们今儿个一趟,明儿个一趟,死拉活扯的,老人家会点头,会落得今天这种…”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沉声道:“小师妹。”

  黑衣大姑娘眼圈儿一红,低下了头。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冲这边一抱拳道:“我们弟兄看走了眼,我这个小师妹也年幼,还望二位…”

  “好说。”燕翎道:“白老爷子遭到这种变故,诸位心里的悲愤可知,这也是人之常情,算不了什么。”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又一抱拳道:“多谢二位不罪。”走过来双手递过牌。

  孙奎接过牌道:“我姓孙,这位是白爷,这儿我原先来过,还要我报回去的,白爷在八阿哥面前讨了命,要为八阿哥出这口气,为白老报这个仇…”

  一名年轻汉子道:“我还当你们不管了呢?”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马上接口说道:“二位知道这是谁下的毒手?”

  孙奎道:“当然知道,我这就带白爷找去,白爷要拐到这儿来看看,没想到你们…”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一抱拳道:“八阿哥的恩典,二位好意,白家存殁俱感,不过这是白家的事,我们师兄妹几个不敢再烦劳二位,还请二位赐告下毒手的是谁,现在在那儿,让我们师兄妹几个报这个仇,我们师兄妹几个就感激不尽了。”

  孙奎面现不豫之,道:“我可以把人跟地方告诉你们,不过以我看你们下手不大方便。”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冷笑一声道:“孙爷的意思我懂,只是我们师兄妹几个已经吃了秤铊铁了心了,只要能为我们老爷子跟几个师兄弟报了这个仇,我们师兄妹几个就是把命赔进去也是心甘情愿。”

  孙奎的脸色变了,一点头,刚要说话。

  燕翎抬手拦住了孙奎,道:“这件事待会儿再谈,白老爷子尸体可是几位收的?”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一点头道:“不错。”

  燕翎道:“几位现在什么地方?”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道:“在堂屋里,白爷问这…”燕翎道:“八阿哥嘱我代他在白老爷子几位面前行个礼。”迈步就往堂屋走。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伸手一拦道:“这白家存殁不敢当。”

  燕翎目光一凝,道:“阁下,八阿哥有这番心意,你身在江湖,尤其在白老爷子门下居长,该懂这个礼,这件事既经老爷子点了头,贤师兄妹似乎不该完全迁怒于八阿哥。”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道:“这个我们师兄妹怎敢…”

  孙奎道:“那么请阁下让我进堂屋去。”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迟疑一下把手收了回去,顺势一晃,道:“请。”

  燕翎迈步行去,浓眉大眼中年壮汉紧跨一步跟在他身边。

  燕翎由那位大师兄陪著进了堂屋,其他几位也都跟了进来,悲愤怨恨目光全盯在燕翎一人身上。燕翎视若无睹,目光落在堂屋地下几张草席上六具尸体上,他目光扫视一遍,旋即凝注在一个身躯魁梧的红脸老者身上。

  红脸老者身上别无伤痕,只正眉心一个血,一看就知道那是剑伤。

  燕翎道:“这位想必就是白老爷子了。”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了一口气道:“不错,正是先师。”

  燕翎当即神情一肃,躬身施了一礼!

  几个师兄妹,只有浓眉大眼中年壮汉答了一礼。

  燕翎二话没说,转身出了堂屋,到了院子里,他突然望着孙奎道:“孙兄,请把白龙道人的落脚处告诉他们。”

  孙奎一怔道:“白爷…”

  燕翎道:“我看过了白老爷子几位身上的致命伤,都是一剑毕命,非一剑术高手不克臻此,这种好手咱们惹不起,还是别白白送命的好。”

  一名年轻汉子冷笑道:“对,对极了,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

  燕翎听若无闻,道:“孙兄,听我的。”

  孙奎当即说道:“白龙道人现在‘龙虎镖局’,你们去找吧!”

  浓眉大眼中年壮汉脸色一变道:“休说是‘龙虎镖局’,就是龙潭虎,我师兄妹几个也要闯上一闯,咱们走。”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那几个的背影,孙奎冷笑道:“真他娘的不识抬举,白回回怎么有这种徒弟,要不是看在白回回份上,我刚才早翻脸了。”

  燕翎抬手把书囊递给了他,道:“麻烦孙兄把这个先给我带回去。”

  孙奎一怔道:“白爷,您是要…”

  燕翎道:“咱们要不管这件事,以后就没人投到八阿哥门里来了。”

  孙奎道:“那您刚才…”

  燕翎道:“让他们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孙奎道:“那…不要我陪您一块儿去。”

  燕翎道:“谢谢孙兄,不必了。”

  孙奎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书囊。孙奎走了。

  望着孙奎的身影不见,燕翎也走了,他是从前头走的!——

  Wavelet扫描lionkingCOR,旧雨楼独家连载 WWw.HUpOXS.cOM
上一章   剑客   下一章 ( → )
琥珀小说网提供《剑客》的最新章节和大量的VIP章节,独孤红呕心创作的武侠小说《剑客》最新章节全文无弹窗在线阅读,本站阅读清爽无弹窗,若侵犯您的权益,我们将安排核实及删除!剑客最佳的阅读体验就在琥珀小说网。